圓覺講座《楞嚴經》(二)

(卷一,pp.1219

時間:20150111

地點:台北襄陽精舍

主講:智崇上師

整理:王修堂/郭藤輝

 

楞嚴經,上一次我們講到第12頁,上一次講的內容有一個地方要更正。在美國的王同修告訴我,這個地方講的跟別人講的不一樣,我看一看,應該別人講的對,這個地方我就把它更正。講到哪裡呢?就是阿難他回來的途中,看到第三頁倒數第二行的下面。

「既無上座,及阿闍黎,途中獨歸。」這三句。修正祂的意思「阿難他呢『既無』就是沒有,沒有那個上座以及阿闍黎跟他一起作伴,在這個歸途中,他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回來,那麼那一天他就要去乞食,他就自己一個人乞食,後來就發生了那個事情。」當然我把這個地方修正過來:「就說沒有上座和阿闍黎跟他作伴,那是他一個人獨自在歸途中乞食,所以遇到這個事情。」意思當然是如果有同伴,還有上座以及阿闍黎這樣的同伴在一起的話,他就不至於發生這樣的問題。這個地方做這樣的修改。

我們現在就回到上次講的地方,第十三頁最上面「無有是處。」

阿難稽首,而白佛言:我聞如來如是法音,悟知我心實居身外。所以者何?譬如燈光然於室中,是燈必能先照室內,從其室門,後及庭際。一切眾生,不見身中,獨見身外,亦如燈光,居在室外,不能照室。是義必明,將無所惑,同佛了義,得無妄耶?

前面那一段,他說心呢!「能知的心」是在身體裡面,如來就告訴他:「如果在身體裡面,你怎麼看不到你的內臟?」然後,阿難說:「喔!那我現在懂了,不在身內了。聽了如來這樣子的開示,那我就懂了。我的心,能知的心是在身體外面。」那為什麼說在身體外面呢?他就舉例了:「這個能知的心就像一個燈光一樣,如果這個燈光是在身體裡面的話,就相當在這個房間裡面,那一定先把這個房間照亮。然後,燈光再從這個門、窗照到外面的庭院。所以,一切的眾生,他都看不到自己的身體裡面,身中就是身體裡面,看不到。但是可以看到身體外面的東西,那這個燈光,必然是放在房間的外面。所以,就沒有照到這個房間裡面。」所以他就認為,我們的心像這個燈,它在身體外面,這個道理很明白了,他弄懂了。「將無所惑」就是我弄懂了,瞭解佛的意思了,這樣沒有錯吧!但還是有點不放心。

佛告阿難:是諸比丘,適來從我室羅筏城,循乞摶食,歸祇陀林,我已宿齋。汝觀比丘,一人食時,諸人飽不?阿難答言:不也,世尊!何以故?是諸比丘,雖阿羅漢,軀命不同,云何一人,能令眾飽?

他就說他懂了,原來這個「能知的心」是在身體的外面。佛聽到這樣子,祂就問他說:「剛才這些比丘跟我一起都從室羅筏城也就是舍衛城,乞食回來了,回到我們這個祇陀林。」

「我已宿齋」我已經把這個飯吃完了。

「那你現在來看看,這些比丘他們可不可能一個人吃,其他的人就飽了,可不可能?」阿難就答了:

「不也,世尊!」不可能。

「何以故?」這個應該是佛陀在問他。為什麼不行?

阿難就說:「這些比丘雖然是阿羅漢,但是他們的軀命,就是他們的生命都不一樣、各別的,怎麼可能一個人吃,能夠讓別的人飽?」我們要注意哦!為什麼佛陀提出這個問題來?祂提這個問題是因為阿難在說「他的心在外面」。那些比丘,對於當中的一個比丘、某一個比丘,其他的比丘是不是都在那個比丘的外面對吧!「都在外面」。那個比丘的心在外面,而其他的比丘也在外面。那我吃飽的時候,我的你的心都在外面,不是就應該都飽了嗎?祂是就他的問題這麼問的,所以不是莫名其妙,怎麼問一個好像沒有關連的事情。就是因為阿難提出說「心在外面」,所以祂就問他這個問題。一問他這個問題,阿難就說:「不行呀!怎麼會飽呢!」佛再問他:「為什麼不飽呢?」他說:「軀命不同,怎麼可能都飽呢?」

佛告阿難:若汝覺了知見之心,實在身外,身心相外,自不相干,則心所知,身不能覺;覺在身際,心不能知。我今示汝兜羅綿手,汝眼見時,心分別不?阿難答言:如是,世尊!佛告阿難;若相知者,云何在外?是故應知,汝言覺了能知之心,住在身外,無有是處。

祂就把他回答了。佛就告訴阿難說:

「若汝覺了知見之心」,若你的心,就是能知能覺之心。

「實在身外」,它是在你的身體外面。那麼你的身跟你的心是「相外」的。

「相外」,意思就是說,你的身體跟你能知的心,它們是不處在一起的,心是在身體的外面,如果是這樣子的話,這個身和心就不相干了。

「則心所知」,不相干的話,你的心所知道的,你的身體並不能感覺到。因為你的心跟你的身已經是脫離,不相干了嘛!那麼你的身體有所感覺的時候呢,你的心也不會知道,那就互相不相干。祂這個話呢已經綜合了祂前面講一個人吃,其他的人不會飽。「你已經說他們不會飽嘛!」那就是他的這一個心跟他的身互相不相干了嘛!這樣子還不夠,祂現在就把祂的手伸出來,世尊就把祂的手伸出來:「你看我的手,你眼睛看見我的手了,看見了嗎?」「看到了。」「你心裡面知不知道,這是我的手,不是我的腳」,意思就這樣子。

「汝眼見時,心分別不?」你心裡面會不會清楚,這是我的手。祂給他看:「這是我的手,不是我的腳。你能夠分辨得清楚沒有?」意思就這樣。

「阿難就答言:如是,世尊!」是,我分辨知道,這是您的手,不是您的腳。佛就告訴阿難:

「若相知者,云何在外?」這邊的相知是什麼意思?要注意哦!你說你的心在身體的外面,那麼你的眼就是你的身體,你眼睛有看到我的手,你心裡也清楚「這是如來的手,不是祂的腳。」所以祂意思說「若相知」,你這個樣子,是你的心跟你的眼是互相一致的嘛!眼知道的,心就知道嘛!眼看到「這是手」,那你心也知道「這是手」,這眼、心兩個完全一致,相知的嘛!那你怎麼說你的心在外面。如果你的「能知的心」是在外面,它不相知啊!應該是你眼睛看到的,你心裡還是不知道是吧!就好像前面你不是講「一個人吃,其他的人不會飽」,因為它不關連嘛!所以「若相知者,云何在外?」身與心是相知的,你怎麼說這個心在外面呢!

「是故應知,汝言覺了能知之心,住在身外,無有是處。」你這個說法是沒有道理、是錯的。

阿難白佛言:世尊!如佛所言,不見內故,不居身內;身心相知,不相離故,不在身外。

阿難很厲害的,馬上把前面教導的事情,用幾句話就完全綜合了。他就說:「世尊!如像佛您所說的,因為看不見內,內部的那個臟腑器官,所以呢!這個能知的心不在裡面。那麼這個身體跟這個心,『能知的心』跟這個身體,那麼他們又互相相通的、相知的。那麼他們沒有離開,不是互相脫離的,所以這個『能知的心』是不在身外」,說在身外是錯的。他很快的就綜合了起來,這個阿難很聰明,馬上就用幾句話就把它綜合了。

我今思惟,知在一處。

我現在知道了,這個心在什麼地方。

佛言:處今何在?

佛說:那在哪裡呢?

阿難言:此了知心,既不知內,而能見外,如我思忖,潛伏根裏。

他說:「這樣子的話,我猜想它是藏在、躲在根裡面。」所謂根就是六根-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,藏在那個根裡面。他不但這麼講,下面他打一個比喻說明。

猶如有人,取琉璃碗,合其兩眼,雖有物合,而不留礙;彼根隨見,隨即分別。然我覺了能知之心,不見內者,為在根故;分明矚外,無障礙者,潛根內故。

他認為那個能知能覺,就是我們講的能知的那個心,在哪裡呢?就藏在這根裡,他講根的話就是六根都指,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。

「猶如有人」,他就舉「眼根」,「猶如有人」,譬如有人取琉璃碗,拿了一個玻璃碗,這個玻璃碗就是我們的眼鏡,以前還沒有眼鏡。

「合其兩眼」,罩在他的眼睛上面,就是戴眼鏡嘛!

「雖有物合,而不留礙」,雖套了那個玻璃碗也就是眼鏡,對於這個眼睛沒有障礙,沒有給眼睛造成障礙。

「彼根隨見」,這個眼呢!就跟隨這一個眼鏡,就是他講的玻璃碗好了。所謂「隨」就是跟隨的意思,它們是兩個東西,但是一個跟一個,那個就叫隨,所以不是一體,一體的話,它就不是兩個東西。它是兩個東西,但它是跟隨的,就叫隨。「彼根隨見」,他跟那個還是一樣,這個眼睛還是照樣看得見。看得見也就跟著分別了,那個分別是指心哦!見是指眼,就隨即分別,所以你就跟著能夠分辨,這個分辨指的是那個能覺的心就跟著分別。

「然我覺了能知之心」,我們知道啊!他不見內者,他看不到這個內藏其他的東西,因為它在根故。

「分明屬外」,那他又能夠很清楚的看見外面,就是看外面又很清楚,沒有什麼障礙,就是指這個能知的心躲在這個根裡面。這個裡面有稍微複雜的東西,先要稍微把它釐清楚。他舉的例子是:「啊!有一個眼睛,這個眼睛罩了一個玻璃,就能夠看見外面的東西;就是有一個琉璃的碗罩住眼睛,眼睛看外面的東西,都沒有障礙。他看外面沒有問題,可是這個眼睛就是看不到裡面。這個地方真正要說的是什麼呢?就是這個眼睛有眼神經就是眼根,我們的能知能覺的心就藏在這個眼睛的根裡面,也就是藏在整個眼神經、整個眼睛這個系統的那個根裡面,所以眼睛可以看外面,外面的東西它可以看見,而看不見這個身體裡面的內臟。」那麼他在這麼說的時候,意思是什麼呢?「這個眼根就是他做比喻的琉璃。」這個琉璃碗罩住了這一個能知能覺的心,所以使得它就能夠看到外面而看不到裡面。但是他說的時候,是眼睛套一個琉璃,然後又看到外面,這個眼睛這麼套了一個琉璃,它是可以看到外面,所以就看不到裡面,夠聰明啊!那麼我們來看,佛陀再怎麼回答。

佛告阿難:汝所言,潛根內者,猶如琉璃;

佛告訴阿難:就像你所說的,潛藏在這個根裡面,能知的心躲在那裡,就像一個琉璃。

彼人,當以琉璃籠眼,當見山河,見琉璃不?如是,世尊!是人當以琉璃籠眼,實見琉璃。

佛就問他:「如你所說的,這個潛藏在根裡面,就像那個琉璃這麼把它罩住一樣。如果那個人呢當他用一個琉璃罩住他的眼的時候。」

「當見山河」,他可以看見外面的山河景物啊!那麼他看得見琉璃嗎?祂問他看得見琉璃嗎?我想那個時候的琉璃碗,沒有我們現在的眼鏡玻璃做得那麼好啦!我們的眼睛如果那個玻璃做得夠好的話,尤其是做成隱形眼鏡貼在上面的時候,是看不到的,不過像眼鏡的話還有一個眼鏡框,所以有沒有戴眼鏡,當然我們就知道了。我想他們就他們實際的狀況來問他:「哦!你透過那個琉璃這樣看見山河了,沒有阻擋你,那麼你的眼睛看得見這個琉璃嗎?」阿難就回答:「如是,世尊!」,看得見。

「是人當以琉璃籠眼,實見琉璃。」他這麼弄,他是看得到這個琉璃的。

佛告阿難:汝心若同琉璃合者,當見山河,何不見眼?若見眼者,眼即同境,不得成隨。若不能見,云何說言,此了知心,潛在根內,如琉璃合?是故應知,汝言覺了能知之心,潛伏根裏,如琉璃合,無有是處。

祂就問他了。他把那個不能看見也放進去哦!錯的。也許大家這麼讀下去,還是不見得明白,那麼我們來把它解釋。

那麼祂就問他了:「你這樣子合起來,那一個人看見山河就會看見那個琉璃、玻璃碗。」他說:「是啊!看得到。」佛就告訴阿難了:「你的那個能知的心,如果如同被一個琉璃這麼合起來了,這個琉璃合,那個琉璃就是你那個眼,你就是拿那個眼合在你的能知的心上嘛!透過這樣,那麼你可以看見山河了。你這個能知的心,不是也應該看見你的眼根嗎?是吧!你為什麼看不到眼?」他知道嘛,就沒有看見眼了。如果沒有看見眼,「何不見眼」,你為什麼看不見呢?

「若見眼」,如果你可以看得到眼的話。

「眼即同境」,你這個眼呢就變成山河大地一樣的一個對境了、一個外境了嘛!

「不得成隨。」你跟它就是對立了,不是站在一國的,就不是跟隨的啦!

如果你看不見呢,那你憑什麼說那個「心」藏在根裡,你根本看不見,你怎麼說這句話呢?

「云何說言,此了知心,潛在根內,如琉璃合?」憑什麼說呢!你根本就不曉得,你什麼都不知道嘛!你根據什麼說嘛它在裡面。所以說看得見也不對,說看不見也不對,全部都不對,都是錯的。

「是故應知,汝言覺了能知之心,潛伏根裏,如琉璃合,無有是處。」怎麼樣都是錯的。

聽懂了嗎?如果你們還聽不懂,就問哦!到這裡呢,他只舉了一個例子-「眼根」對不對?上一次張訓仁就問,他覺得在腦根裡面、在腦裡面,這個能知的心潛藏在腦裡面對不對?那你現在還覺得在腦裡面嗎?張訓仁。「喔,不在了,已經不在了。」「OK。有沒有人還覺得,眼根裡面不在了,但是在腦根裡面,在意根裡面,有沒有人覺得?也沒有人覺得啊!不管你們覺不覺得,我來把它說明,它不在腦根裡面。」

我這個算大腦、腦根。那麼我們的那個能知能覺的心,就藏在這個大腦裡面。這個意根呢面對的就是什麼呢?就是法塵嘛,它的境就是法塵,法塵是什麼東西啊?「應該、不應該,有道理、沒道理,善、惡,好、壞,等等的這些看法就是法塵,就是價值觀,我們的認定,那些就是法塵。」所以法塵是什麼呢?我們就說價值觀好了。價值觀、認定,還有一切的法,連佛法都是哦!不管你是什麼法,正法、邪法、佛法,什麼法都是,這些就是意根的外境。你說能知之心就潛藏在意根這裡。這個腦、神經系統就是意根,琉璃把它罩住了。那我就要問你了:「你看得見腦神經嗎?」看得見也不對,看不見也不對,都錯。是不是都解了?只要舉了這個例子,那麼全部的根都不要舉了,全部都一樣。到這裡如果沒有經過我這樣子解說,你們這一段,自己看,有看懂嗎?自己看,有看懂的請舉手?喔!好,太好了!阿難白佛言

世尊!我今又作如是思惟:是眾生身,腑藏在中,竅穴居外;有藏則暗,有竅則明。今我對佛,開眼見明,名為見外;閉眼見暗,名為見內。是義云何?

他不死心,這個阿難他又再跟佛說了:「世尊!我現在這麼想:這個眾生的身體呢!他的腑藏都在身體裡面,他都開了一些孔、竅,都是開在這個身體的外面,不在身體裡面,就像眼耳鼻舌都開在身體的外面,中間就是那些腑臟,就藏在中間裡面。

「有藏則暗」,藏在裡面就是暗的。

「有竅則明」,有開了一個孔呢!那個就亮了、就明了。

「今我對佛」,我面對釋迦佛,我面對你,把眼睛這麼一打開就亮了。這樣子就是見外,就看到外面了。

「閉眼見暗」,我把眼睛閉起來,只有暗的,這個樣子就叫見內,看到裡面了。

「是義云何?」這樣講怎麼樣啊?

佛告阿難:汝當閉眼見暗之時,此暗境界,為與眼對?為不對眼?若與眼對,暗在眼前,云何成內?若成內者,居暗室中,無日、月、燈,此室暗中,皆汝焦腑,若不對者,云何成見?若離外見,內對所成,合眼見暗,名為身中。開眼見明,何不見面?若不見面,內對不成。見面若成,此了知心,及與眼根,乃在虛空,何成在內?若在虛空,自非汝體,即應如來,今見汝面,亦是汝身。汝眼已知,身合非覺。必汝執言,身眼兩覺,應有二知,即汝一身,應成兩佛。是故應知,汝言見暗,名見內者,無有是處。

「有沒有人懂?這麼唸完了,你就已經懂了,懂的話請舉手,哇!沒有啊!OK。」

佛就告訴阿難了。汝當閉眼見暗的時候,

「此暗境界」,你看到的暗境界。

「為與眼對?為不對眼?」這個暗跟你的眼是互相對照的嗎?即「能與所」之間這樣子的互相對照的嗎?

「若與眼對」,如果是跟你的眼是一個對照,就是「能所」這樣的一個對照。

「云何成內」,你說這個暗是你的內,怎麼成立?因為如果是跟你的眼對的話,那就是在你的眼的外面嘛!怎麼會跑到你的眼裡面去了。因為你眼裡面才是你的身體裡面,才是內嘛!「云何成內」,怎麼會成內呢?,

「此室暗中,皆汝焦腑,」,都是你的腑臟。「云何成內?若成內者」。如果這個暗就是你的裡面,那麼暗室全部都是你的腑臟了。

「若不對者」,若說暗跟你的眼,並不是一個「能所」的對照。如果沒有對,那你見了什麼東西呀!你就沒見啦!只要有見,就有對啊!怎麼又會變成「見」呢?這是不成「見」的。假如「成見不要對也可以。」那就是「離」了。

「若離外見,內對所成」,若在離的狀態見外,那是在內部建立一個對照關係。我們知道,只要一對的話,就不會對到那個能知的背後嘛,都是在能知的前面。那他現在呢!他的前面叫外面,那麼他的後面就是內。好!他說:「那我們弄一個可以對到內,對到後面好了,這個也算一個對的話!那我把眼睛一合起來,看見暗了,那麼就叫『名為身中』」,這個就是身體裡面了。

「開眼見明」,那麼我們眼睛一閉,就對到裡面了。我們開眼就看到明,就可以看到外面。既然你可以看到外面,為什麼你看不到你的面孔?你的面孔也在外面呀!

「若不見面」,如果你看不到你的面孔,你講那個可以內對的話,那就不成立了。如果你也見到自己的面了。

「此了知心,及與眼根,乃在虛空」,那麼你這個了知的那個能知的心,還有你的眼根,都在虛空,在外面的虛空。如果在外面的虛空。

「何成在內」,怎麼會變成是內呢?已經在你的外面的虛空了,怎麼跑到你身體裡面?

「若在虛空,自非汝體」,如果是在虛空,那就不是你的身體了。

「即應如來,今見汝面,亦是汝身」,那麼就變成什麼呢?我這個如來、我這個佛,現在看到你的面孔了,那麼我這個如來變成是你的身體了。

「汝眼已知,身合非覺」,所以你的眼,你知道了。那麼你的身體跟你的感覺兩個都不合了。身體的覺跟眼的覺,這兩個已經不一致了,不是同一個了,不合了。

「必汝執言」,如果你一定要堅持的話,你就有身和眼兩個覺,就是身有身的覺、眼有眼的覺,有兩個覺。

「應有二知」,這樣子的話,那就是有兩個能知了。

「即汝一身」,那麼你這樣的一個身。

「應成兩佛」,應該有兩個佛要成,要成兩個佛了。

「是故應知,汝言見暗,名見內者,無有是處。」所以你說「見暗就是見內。見明就是見外」這樣子的論點呢,是錯的。

解說到這裡,有沒有問題?我這樣講好了,解說到這邊,是不是懂了?也沒有聲音。我們再重新講一遍好了。

眼睛一閉起來,我們就面對了暗嘛!其實那個暗,對你而言,很清楚,它就在你的前面,不會在你的後面,不會的!就在你的前面,所以祂就問「此暗境界,為與眼對?」還是不與眼對。這個暗跟你的眼,是不是一個對照?能所的對照?還是它沒有能所關係?「因不對而沒有對照關係」。如果暗與眼對的話,你怎麼說這個暗是你的裡面?這是不成立的。如果說暗是你的內臟,你說它是不對的,如果是不對的,那你就沒有「見」啦!「見」這件事情不成立了!同時,你說這個暗始終沒有日、月燈光,沒有日、月燈光你眼睛也沒有見了!你說「這個暗,不是我的見,它就是我的內臟」,如果是你的內臟,你也沒有「見」,因為沒有日、月燈光。「不對」本身就沒有見,而那個暗又是你的內臟,沒有日、月燈光。沒有日、月燈光之下,這個眼睛也就沒有見了,所以「云何成見」,你怎麼有所見呢?阿難他說「閉眼見暗,開眼見明」就不成立了!而且「閉眼見暗,名為見內」,那也不成立。正反的可能性都跟你說了,邏輯推論裡面的任何一個可能性,都把你列出來了。

「若離外見,內對所成」,好了,他又說:「如果我們,不要講那個見一定是在外,一定在你的前面,如果有一個見,它就是可以在後面,內對所成的,它就是這樣子的。」「若離外見,內對所成」。是對內,就是把它,對著這個裡面,因為他已經定義了,就是我這個身體中間就是裡面,那麼對著這個裡面成為一個對的、成為一個對照的。

「合眼見暗,名為身中」,在這樣子的條件下,我把眼睛閉起來,見暗了!就叫「在身體裡面」-「見內了,名為身中」。讓你成立好了!假設讓你成立,那麼這樣成立的話,你開眼見明,你就見外了嘛!你的面孔不就在外面嗎?你既然見外,為什麼見不到你的面孔?

「若不見面」,如果你不能夠見面的話。你說:「我現在所有的看、所有能與所的對照,所都不在外面了,而是在裡面的。」如果這個成立的話,你開眼的時候,你就要看得到你的面孔。如果看不到,你說「若離外見,內對所成」,這個內對就變成「不成立」了。

「此了知心,及與眼根,乃在虛空。」如果你真的可以見到面,成立的話,你真的可以見到面了,那麼你的能知的心和你的眼根,就在外面的虛空。如果在外面的虛空,那你「何成在內」?你說你的心在內,他是要說他的心在內,這個成立的時候,他的心就不在內啦!「何成在內」在內就不成立了。如果在虛空的話,當然就不是你的身體了,這樣子的話,我如來呢!也看到你的面,那麼我如來就變成是你的身體了。這個外面的(你的身體在外面)就變成是你的身體了,所以你眼睛的知跟你的身體的知,兩個已經不合了。或者是,你眼睛的知跟你身體的覺,就是眼睛的覺和身體的覺,或者是眼睛的知跟身體的知兩個就不合了,那麼你還要認為它就是我,沒關係,分開沒關係,就是我,這樣子的話,你就有兩個覺-眼的覺和身的覺,那你就有兩個能知了,你有兩個能知的話,你這麼一個人、一個身若要成佛,就要成兩個佛。

「是故應知,汝言見暗,名見內者,無有是處。」所以這個沒有道理的,是錯的。

 

【現場問答】之一

 

盧:請問師父,祂為什麼要弄一個什麼「內對」的東西?一般我們的見都是在外面。

師:對。

盧:可是釋迦佛為什麼要弄一個什麼內對的這個東西?我覺得說,第一次聽,就讓大家比較聽不懂的就是內對這個東西,祂弄出一個內對的東西,祂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?

師:有沒有特別啊!有。我曾經內對過,是有這個狀況,那我以前講「我看見了那個光圈」,我明明看見,可是它在後面,那個就是「內對」,是有這個狀況。如果是阿難呢!應該沒有,祂在這邊,就說他有這種可能性,但是他把這種可能性也把它列出來告訴你,你的說法還是錯的。你會想:「如果這個內對的根本不存在的,祂舉這個是多餘的」,存在,有這個狀況。其實我是講到,看到這邊我才想到「喔!有這個,因為我自己經驗過。」以前經驗這個地方的時候,我也很困擾,這個到底算什麼?但是就是這樣啊!就有這樣子的狀況出現過。我們常常有說一個事,只要有人想到的事情都有人做過、都發生過,只要一想,你想得到的事情,你想那個只是想而已,但是我有很多經驗就是「只要你想到的,都曾經有人做到過」,這個是我以前做研究的時候的心得。很多事情我們想:「啊!我們做做這個研究、什麼東西」,後來一查資料,「唉喔!有人做過了」。就是能夠想到沒有人做過的,那還不容易的。祂這裡這麼講,都是真有,我本來也是想沒有這個事情,後來我想起我以前的經驗「有啊!有這個經驗,奇怪應該在前面啊!就是在後面,我也搞不清楚。」所以這個是成立的,是有這個Case的,但是就算有這個Case,祂要說明的事情,還是都把它列出來說,然後,祂說:「還是錯」,因為你不把它列出來說的話,有些人會說:「啊!我還有這些Case啦!」釋迦佛真是回答得天羅地網,全部給你包了,一點漏洞都沒有。祂要說你錯,你就是錯到底了。

 

阿難言:我嘗聞佛,開示四眾:由心生故,種種法生;由法生故,種種心生。

注意哦!這裡就沒有講心在哪裡了。前面都在講它在哪裡、哪裡,在哪個空間位置是吧!這裡沒有了。心生這種種法生。法生這種種心生。他常常聽這樣子。

我今思惟:即思惟體,實我心性。

我就這麼想了:「這個思惟本身,就是我的心性」,意思就是我的能知。

隨所合處,心則隨有,亦非內、外、中間三處。

就不管了,就沒有什麼在哪裡了,因為如果是空間的話,不是在內就是在外,就在中間,不然還有什麼地方?他現在跳出這個內外中間這個關係了,這個心跟什麼合的時候,那個心就在那個地方就有了。

「隨所合處,心則隨有」,所謂「合」就是法嘛!祂是從那個種種心生、法生,種種法生,種種心生。那就是什麼地方有法身,我的心就在那裡出來。

佛告阿難:汝今說言,由法生故,種種心生;隨所合處,心隨有者。心就有了。

是心無體,則無所合。若無有體而能合者,則十九界因七塵合。是義不然。若有體者,如汝以手自挃其體。汝所知心,為復內出,為從外入。若復內出,還見身中。若從外來,先合見面。

我想這個地方我們今天先不要講,先到這裡好了。

 

【現場問答】之二

 

趙:師父好,今天看楞嚴經這一段,覺得邏輯的推理非常的精彩,這個讓我想到「西藏在葛魯派」,就是他們的僧院系統有一個制度還滿特別,就是那個辯經的系統,他們會用邏輯學進行辯經,這個算是「葛魯派」創制之後,很特別的學習方法。我想請問的問題就是說,我本來覺得邏輯的方式,好像應該是沒有辦法理解佛法的,因為佛法是思議所不及的東西。可是楞嚴經這邊,佛陀也展現了非常棒的邏輯思維,我又聯想辯經系統也是非常好的邏輯思維,那是不是我們在一開始瞭解佛法的時候,從邏輯思維這邊入手,是一個必經的過程?

 

師:OK,是一個過程,但不是必經過程。這部經典在這個地方展現了那麼精細的邏輯,祂的這個邏輯我們還沒有講完,如果把這一段講完,我會認為我們現在人類的邏輯還不及祂,我們人類能夠做的、能夠達到邏輯的那個水準還不及,釋迦佛在這一段所展現出來的那個深度和清晰度,祂為什麼會在這裡展現了這個東西?因為阿難這一方面太強了,祂要度阿難嘛!祂要順著阿難的性質的特性來度他,所以這個還是一個隨緣行因。

 

趙:因為我想到這個邏輯,像佛陀的邏輯這麼精巧,好像Feeling會少一點。雖然祂邏輯這麼的棒,可是好像跟我們講的Feeling還是不同,是不是,佛陀度阿難雖然一開始引他是用邏輯,但是後面是會再把它轉到Feeling那裡去的?

 

師:祂後面一定轉,因為入手的時候,你看一個人,那個不死心,像阿難問題這麼多的人,能夠弄出那麼多理論來解釋,很少耶!大概弄一個、兩三個問題大概就累了,他弄了七個。釋迦佛如果不能夠把他那七個通統破光的話,阿難不會服氣,後面就學不下去,為了要度阿難,就把這一方面的能力全展現出來,所以這個還是一個隨緣行因。你說這個是不是必經之路?我認為這個不是必經之路,是有機會,是一個可能之路,不是必經的。譬如你的邏輯就沒有,自己本身就不怎麼好的,搞這個幹什麼,是不是!我以前就講過楞嚴經,我想要再講楞嚴經,就這次要再講,祂們根本就不要我講,祖師不要我講,理由就是要聽的人太少了。唉呀!不過看起來,比講法華經的人還要多一點,所以好像也不是。大家也就因為這部經很難懂,所以大家都很想來挑戰、挑戰。

 

趙:謝謝師父。

 

師:有這個心裡要挑戰、挑戰,應該都算聰明人,在我們人世間的聰明人。至於在佛世界,這個叫做剛強難化,好費力哦!不然,他不服氣呀!一直脫到這麼光溜溜,他就死心了。因為他已經用盡了他的那個識心、思惟、邏輯,已經用盡了,全部還都是錯的,而且釋迦佛祂也沒用別的哦!祂就用邏輯哦!祂沒有用好像:「唉!這個你不要用啦!這個沒有用!」「不是」,你用邏輯,我就跟你用邏輯,用得比你更厲害,還把你脫掉。你想阿難這種人不這個樣子會服氣嗎?絕對不服氣,所以這個度隨緣行因的奧秘就在這裡。就隨著緣嘛!行因嘛!就是這樣。祂就是這樣的緣,從人世間來看,就是這麼聰明絕頂的人。你看!他不死心耶!他每提一個,馬上就抓到他的漏洞,把他駁得體無完膚,不死心?來一個駁一個,再來一個再駁一個,要弄嘛!很厲害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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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:師父,網路上有盧同修提一個問題:「這就是這七處真心,是否佛和阿難講的是不同的心?佛講的是真心,但是阿難講的是識心,是不是這樣呢?

 

師:佛陀在這個地方,祂用的還是識心,祂用識心來破阿難的識心,祂沒有拿真心,如果拿真心根本就是一句話:「你這個是錯的!」就這樣子啊!所以祂沒有用這一個,祂也沒有用,「啊!這個是不可說,這個是思議所不及,你用思維的,這個沒有用!」祂都沒有用「真心」。你用思維,我就用思維,就是要把你破掉,就是要把你的推論、結論,證明「你這個錯了!」而且祂那個推論是全面性的,不是只有一條路,各個方面都給你推倒:「你錯了!」每一個問題哦!每一個問題都這樣子來破的。看到這裡,沒有把阿難的那個識心徹底讓他服氣,度不了他的,這個阿難是沒有辦法度!祂能夠把這個阿難度了,就是靠這裡、靠這樣子。其實我覺得我們識心也是很精細的,我們修到後來,其實是讓我們的識心,怎麼樣子可以跟我們的菩提心「相容」,這個「相容」是一件工程浩大的修行,本身是工程浩大的。

趙同修,你還有沒有問題?不知道你是不是問了甘心?她常常沒有甘心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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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:法本……

師:沒有。

陳:……

師:還沒有,阿難,阿羅漢還沒有成。後來祂這樣子講完了,摩登女成了,阿難還沒有成。

陳:……所以就漸漸的,

師:是。你看在旁邊聽的那個摩登伽女,證果位的這樣子,好好玩哦!所以這個故事真是很精彩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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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:師父,我覺得我當初,我剛剛問這個問題的原因,是因為我自己的理性思維非常的強,但是我覺得我的理性思維已經到了一個死胡同,就是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,之前的經典好像都沒有展現這麼精妙的邏輯,現在看到楞嚴經,我每次讀一讀,頭都昏了的感覺,所以就有一點不解的是說:「佛為什麼要在這邊展現這麼棒的邏輯?因為好像邏輯即使展現到極致,可能都還是碰不到菩提心,那為什麼祂要在這部經展現?」

師:喔!你的疑問只是這一個?

趙:對,我的疑問是這個。那剛剛經過師父解說,就瞭解佛是苦心想要度阿難才這樣子,所以沒有疑問了。

師:祂也沒有想要度阿難,是阿難有這個問題出現了,祂就面對這個問題。祂並不是自己去找一個阿難來,「喔!我要好好展現一下,我的這個邏輯能力也很強!」「沒有」,祂根本沒有要這樣,但是問題跑出來了,所以都是隨緣,沒有那個有意的要去幹這樣子的事情。

趙:謝謝師父。

師: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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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:報告師父,我是要讚嘆師父,最後把經擺在一邊的時候,接著講的這一段最精彩。

師:接著講的哪一段?

郭:就是把經停下來之後。接著提問題。

師:喔!

郭:非常的精彩。所以我有一個建議,等師父把這個七處講完之後,師父也把經擺一邊,全部以現在的狀態講一遍「七處」。

師:喔!那你們要問。

郭:謝謝師父。

師;你們沒有問問題,我也不會有什麼答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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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:師父,我有問題。

師:喔!你有問題。

郭:剛剛本來提問題的時候就有,師父又陸續回答,所以已經回答了一部分了,但是師父剛剛講到一個精彩的部分,就是識心的極致到菩提心的那個連結點,依庭的問題就是理性到,師父有談到人類的這個識心,還有更高的智慧。就說邏輯它一定是可以到很嚴密的那個高層,但是就說極致的時候,師父有提到菩提心,那這個連結點跟金剛經談的內容是不是有關?

師:有關係的,祂們不是斷開的。祂們是可以關連的,不過很多人是關連不起來,所以是斷的。他的狀況是斷開的,但是有人可以做到祂們是有關連的。

郭:那這個,是不是跟師父常提到「不二」有關?

師:有關。識心最根本的特質就是分別,就是二,覺性最根本的特質就是無分別,我們想把這兩個連起來的話,就是你把分別、把二變成「不二」,那金剛經就是在玩這個東西,把所有的二都給你變成「不二」,祂的連結點就在這裡,所以我們要出版的金剛經,大家要狠狠的把它研讀。祂就是在把所有的二化成「不二」。譬如巴黎這回發生的事情,它也是一個,?個沖突,這樣的一個沖突,一直是人類所有的問題,都像這個樣子,那麼能夠做到讓它「不二」,就是把這些化解了,我們剛才為他們做了一下撫慰的布施,那也就是化解這個二成為「不二」,這個不是一?一化就成功的,我們在化的那個過程都是很辛苦、很屈折的。